第2章 我马上来救你
手机刺耳的铃声像一把冰锥，瞬间刺穿了陈国栋沉浸在异能觉醒中的恍惚。他一个激灵，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的“赵总”二字，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。
刚才的狂喜和迷茫被最现实的恐慌瞬间取代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赵总……”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宿醉的沙哑和紧张。
电话那头传来赵总标志性的、略带威严的声音：“陈国栋，怎么回事？打你几个电话都不接！陵城那边李总刚给我来电，说看到你下午去过他办公室了？物资呢？送到了吗？你人怎么又不见了？”
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，陈国栋手心冒汗，大脑飞速运转。他不能说实话，但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。他急中生智，尽量让语气显得平稳：
“赵总，对不起对不起，我手机之前调静音了，刚看到。物资……物资已经送到分公司仓库了，我亲自交接清点好的，您放心，绝对耽误不了明天上午的接待会。我下午过去得急，穿得有点……随意，怕影响公司形象，办好事情就赶紧先回来了。”
这个解释半真半假，听起来合情合理。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，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。赵总的语气缓和了一些：“哦，已经送到了？效率挺高嘛。李总还说看见你穿着睡衣，神出鬼没的，我还以为他眼花了。送到了就行，这件事你办得不错。”
“应该的，赵总。”陈国栋暗暗松了口气。
“嗯，那你好好休息一下，明天准时上班，把送物资的流程单补一下。”赵总说完便挂了电话。
听着电话里的忙音，陈国栋整个人虚脱般瘫坐在床上，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。危机……竟然就这样化解了？不仅没有挨批，反而得到了“办得不错”的评价？这巨大的反差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这一切，都源于那不可思议的瞬间移动能力。
接下来的半天，陈国栋都处在一种极度兴奋和小心翼翼的状态中。他反复尝试了自己的能力。意念集中，想着公司楼下便利店——眨眼即到，把正在理货的店员吓了一跳，他赶紧买包烟掩饰过去。想着离家不远的公园角落——瞬间现身，确认四周无人后，又立刻想着卧室返回。
几次成功的试验让他基本确定：这个能力目前似乎没有明显的距离限制（至少在本市内如此），发动速度极快，几乎瞬发，而且……好像不需要消耗他太多的体力或精神，至少短距离多次使用后，他只是感到有些精神上的疲倦，类似集中注意力久了的感觉。
然而，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。带着物体移动呢？他尝试拿起一本书，想着移动到客厅——成功了！书和他一起过来了。他又尝试抱起一个稍重的椅子——再次成功！看来携带物体是可行的，但重量上限是多少？体积有没有限制？他还需要进一步摸索。
最大的限制，似乎是“坐标”。他必须对目的地有清晰的认知，最好是亲眼见过、印象深刻的场景。如果只是一个模糊的地名或者大概的方向，就无法发动。比如，他想着“市中心”，能力就没有反应，但想着市中心那栋标志性的环球大厦楼顶观景台（他去年公司团建去过），就能精准抵达。
这能力太逆天了！陈国栋心潮澎湃。这意味着什么？意味着他几乎可以无视空间距离！送快递？不，那太小儿科了。这能力如果用好了……他不敢深想，只觉得前方似乎打开了一扇通往无限可能的大门。
但激动之余，一种深层的茫然和隐约的不安也浮上心头。这能力从何而来？为什么是他？使用它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代价或危险？网络上那些超级英雄的电影情节开始在他脑海里回放。
“算了，不想了，车到山前必有路。”最终，陈国栋决定暂时将这些哲学问题抛诸脑后。能力既然来了，先用起来再说。至少，眼下它解决了自己工作的燃眉之急，这总归是件好事。
晚上，处理完工作手尾，补交了流程单，陈国栋身心俱疲地回到家中。虽然异能带来了巨大的兴奋，但宿醉和一天的情绪起伏还是让他感到疲惫。他草草吃了点东西，洗完澡，瘫在沙发上，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手机。
工作的压力暂时缓解，异能的未来还没想好要如何规划，他此刻需要一点纯粹的放松。他点开了一个常用的直播软件，漫无目的地滑动着推荐页面。歌舞、游戏、吃播……各种热闹的直播画面在屏幕上闪烁，却很难提起他的兴趣。
直到他滑进了一个户外直播频道。画面有些晃动，光线昏暗，只能借助手机补光灯和远处零星的光源看清大概环境。主播是个女生，声音清脆中带着一丝明显的紧张，正在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互动。
“宝子们……这里真的好黑啊，连个路灯都没有……你们说的那个废弃的小屋真的在前面吗？我有点怕……”女主播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，一边对着手机屏幕说话。
陈国栋瞥了一眼主播的ID：“意雪儿的探险日记”。粉丝数显示有一百多万，是个实打实的大主播。他以前好像刷到过她的视频，是个专门做城市探险、废墟探访、偶尔也挑战一些灵异主题的网红，以胆子大、接地气、颜值高著称。视频里的她活泼开朗，和眼下直播间里这个战战兢兢的样子判若两人。
看来今晚的直播内容是“应粉丝要求，挑战单人夜探城西废弃的老工业区”。陈国栋来了点兴致，反正无聊，便看了下去。直播间的气氛很活跃，弹幕滚动得飞快。
“雪儿别怕，我们保护你！”“礼物刷起来，给雪儿壮胆！”“左边！左边好像有影子！”“主播小心点，听说那边治安不太好……”“都是剧本啦，肯定有团队在后面跟着呢！”
看着弹幕，陈国栋也不禁笑了笑。这种户外探险直播，真真假假，很多时候确实是为了效果。这个叫陆意雪的主播，确实长得很好看，即使是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，也能看出清秀的五官和灵动的眼神。她不像有些网红那样浓妆艳抹、矫揉造作，反而有种邻家女孩般的真实感，害怕就是害怕，会对着镜头撒娇求鼓励，也会硬着头皮往前走，这种反差让她显得格外接地气。
陈国栋顺手点了个关注，成了她百万粉丝中的一员。他靠在沙发上，带着一种休闲的心态看着屏幕里的女孩一步步走向黑暗深处。
然而，随着时间推移，直播间里的气氛开始有点不对劲了。陆意雪越走越偏，周围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灯光，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有些发白的脸上。她不再说话，呼吸声明显变得急促，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“宝子们……我、我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我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不像是演出来的。
弹幕也开始变得紧张：“雪儿快跑！我也听到了！”“回头看看！是不是有脚步声？”“不是剧本吧？我看雪儿真的吓坏了！”“报警！快报警啊！”
陈国栋也坐直了身体，皱起了眉头。他本能地觉得，这次可能不是剧本。那种恐惧感，透过屏幕都能清晰地传递过来。
突然，直播画面猛地一阵剧烈晃动！手机似乎掉在了地上，镜头歪斜，只能拍到杂草和模糊的腿脚。紧接着，传来陆意雪惊恐的尖叫声！
“你们干什么？！放开我！！”“把手机给我！”“救命啊！！”一阵混乱的拉扯声、男人的粗鲁呵斥声、陆意雪的哭喊挣扎声交织在一起，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直播间每一个观众的耳朵里。
出事了！真的出事了！
直播间瞬间炸锅了！弹幕像疯了一样滚动：“我操！真遇到坏人了！”“雪儿！！”“地址！快报地址！”“有没有附近的人啊！快去救人！”“报警！我已经打电话了！”“完了完了，警察过去也要时间啊！”
陈国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！他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，肾上腺素急剧飙升。陆意雪绝望的呼救声像针一样扎着他的耳膜。报警！对，报警！他手忙脚乱地找到报警电话，刚要拨出，却又停住了。
这里是城西废弃工业区，位置偏僻，就算报警，警察赶到需要多长时间？十分钟？二十分钟？在这段时间里，一个落单的漂亮女孩会遭遇什么？他简直不敢想象！
怎么办？！怎么办？！一种无力感和焦灼感狠狠攫住了他。他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，当一个无能为力的看客吗？
就在这极度焦虑的瞬间，一个疯狂得近乎荒谬的念头，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的脑海！
瞬移！
我可以瞬间移动！
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战栗。用这能力去救人？这完全超出了他之前对能力的设想范围！太冒险了！对方有几个人？有没有武器？自己去了能做什么？打不过怎么办？能力暴露了怎么办？
无数的风险和疑问在脑中爆炸。但是，直播间里传来的挣扎声和哭喊声，像一把重锤，敲碎了他的犹豫。
不能再等了！
一股热血冲上头顶。他陈国栋，三十多年来一直是个循规蹈矩的普通人，怕事，退缩，忍受着生活的各种压力。但此刻，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冲动，混合着对弱者的同情和对暴行的愤怒，驱使着他做出决定。
他飞快地在直播间发了一条弹幕：“坚持住！我就在附近！马上来救你！”这是他唯一能做的，给陆意雪一点渺茫的希望。
然后，他冲进厨房，目光扫过，没有找到像样的武器，最后抄起了一根靠在墙角的旧晾衣杆（金属材质，分量不轻）。他需要一点防身的东西，哪怕只是虚张声势。
接着，他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回忆刚才直播画面里看到的最后场景——那片杂草丛生的荒地，远处模糊的厂房轮廓。他需要更精确的坐标！他集中所有意念，不是想着“去城西工业区”，而是紧紧抓住直播画面传递过来的那个“现场”的感觉，同时将“距离陆意雪三十米左右”这个距离概念融入其中。
“让我到那里！现在！”
熟悉的极致黑暗再次降临，短暂失序后，景象瞬间切换！
潮湿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，带着一股铁锈和杂草腐烂的味道。耳边不再是家里电视的声音，而是近在咫尺的、清晰的呵斥和哭泣声！
他成功了！他真的瞬间跨越了半个城市，来到了事发现场！
借着月光和远处地上还在亮着的手机屏幕光，他清晰地看到三十米开外，三个流里流气的男子正围着倒在地上的陆意雪，其中一个正在抢她的包，另一个试图捂住她的嘴，第三个则在旁边淫笑着看着。
怒火瞬间淹没了陈国栋的紧张和恐惧！他握紧手中的晾衣杆，用尽全身力气，朝着那三个混混的方向，发出了一声炸雷般的怒吼：
“住手！你们在干什么？！”
这一声怒吼，在寂静的荒野中显得格外突兀和骇人。那三个混混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，动作齐齐一僵，猛地回过头来。
黑暗中，他们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手持长条状的物体（他们误以为是棍棒或钢管），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，一时间摸不清虚实。
陈国栋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，但他知道，此刻绝不能露怯。他握紧晾衣杆，一步步向前逼近，声音刻意压得低沉而充满威胁：“我已经报警了！警察马上就到！不想死的就赶紧滚！”
（第二章完）